成為有用的器皿

我姊姊的女兒, 小時候有次在Houston參加鋼琴比賽, 一戰成名. 不是贏在演奏, 是她上場時没有向台下的觀眾和評審鞠躬, 她向台上的Grand Piano鞠躬, 這刷新三觀的舉動, 贏得了掌聲. 很可惜, 後來她没繼續學鋼琴. 這兒很多老中的小孩有學過樂器的背景, 我們兩個孩子現在都怪我們當年没堅持要他們繼續學鋼琴, 他們已忘了那是他們自己哭鬧的成就. 有位朋友曾説, 他兒子恨學鋼琴恨到把鋼琴咬了一口, 留下好深的齒印.

我對音樂一竅不通, 可我從小就喜歡看演奏和演唱, 因為看他們在音符裡的那種投入和忘我, 實在是太吸引人了. 高中時, 我很迷台灣的石器時代合唱團, 主唱梅汝甲的堂弟和我同班, 今生遇到的所有同學中, 就只有他的音樂成績比我糟. 高二音樂期末考, 老師要每人上台唱一段”歸來吧”. 我荒腔走板, 唱到老師不耐煩的揮揮手, 要我滾下去. 輪到他, 那是從頭到尾只有一個音, 完全没有高低起伏: “蘇蘭多岸美麗海洋, 晴朗碧綠波濤靜盪, 橘子園中茂葉纍纍, 滿地飄著花草香...” 心虛讓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雖然唱的像唸的, 結果比哭的還難聽, 同學都笑翻了. 老師終於聽不下去, 把他推出了教室, 完了還意猶未盡, 憤憤的拉上門內的插銷. 這時, 他竟在外面敲門: “老師啊! 有教無類.” 老師也忍不住笑了. 這是五十多快六十年前的事了, 現在想起來, 還是很開心.

每當回憶過去, 對於自己没能力做的事, 我都會以没有恩賜輕輕帶過, 是主没給我, 那還有什麼好説的? 經過今天的反省, 有了新的看見. 其實, 有些我没能力做的事, 原先都是有條件有環境去學習的, 並不能歸咎於没有恩賜, 是自己糟蹋了主為我預備的機會. 傳道書9:11説”…所臨到眾人的是在乎當時的機會.” 人生下半場已進入倒數階段, 剩下的日子, 願自己能看見機會, 珍惜機會, 把握機會, 成為有用的器皿.